一個女生,在正值花樣年華的時候,或許爲了家人,又或許是爲了己身的溫飽,在迫不得已之下選擇出賣自己全身上下僅有的、也是最寶貴的資產,走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在身為雛妓天堂的柬埔寨裏,這樣的女孩很多,這樣故事很普遍。
只是對這個女人來說,她的故事和其他人相較之下,似乎淒慘一些。
爲了自己那不爭氣的酗酒母親,她選擇下海賣身。
在這個色情行業蓬勃的地方,這也許是讓他們一家擺脫困境最快的方法。
也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
那一天,在汽車隨意蛇行穿插,夾著勁風呼嘯而過,完全沒有秩序可言的大道上,她所乘坐的汽車狠狠地撞上了另一輛汽車。
據説當時她被夾在車子裏,而人們嘗試把她從車子裏拉出來的時候,她的中樞神經被拉傷了。
就在中樞神經綫“啪噠”一聲斷掉的那霎那,她的人生就像遭遇土石流的山壁一樣,轟然崩塌。
她被送往醫院之後,醫生告訴了她一個消息。
“你懷孕了。”醫生這麽說。
她躺在病床上,撫著那仍然平坦的肚子,眼淚在眼眶裏打滾。
孩子的爸爸是誰,她不知道。
是上個月那個滿身酒氣的漢子,還是更早以前的那個肥胖的禿頭外國人?
她摸著肚子,卻感受不到什麽。
因爲中樞神經綫受損,她的下半身已經完全癱瘓,失去了知覺,就連大小便都不能控制。
她的世界就像當時她乘搭的那輛汽車一樣,被撞得支離破碎。
後來,她把孩子生了下來。
“孩子沒有錯,爲什麽要扼殺他看見這個世界的權利?”她這麽想。
就讓他看看這個世界的醜惡,也讓他看看這個世界的美好。
再説,拿掉孩子也是筆錢,她真的沒辦法再拿出更多錢來了。
出院之後,半身癱瘓的她走投無路,和寶寶一起被送到了這個身處山區中的醫療所來。
她的酗酒母親只來看過她過一次,然後就不再出現了。
她的存在就像一陣風,吹過了湖面,激起一陣漣漪后就消失,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有一天,醫療所的負責人問她,她想如何處置她的寶寶?
現在的她別説是養育孩子,就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
若非這個醫療所是帶有慈善性質的, 她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
她看著已經學會坐著的寶寶,咬牙說:“我不知道。你們想怎樣處置都行,我把決定權交在你們手中。”
她知道醫療所裏的都是好人,讓他們來決定寶寶的去處,對寶寶一定是件好事。
她身為寶寶的母親,能夠做的就只是把她帶到這個花花世界來。
接下來的路怎麽走,就看寶寶自己的造化了。
醫療所的負責人說:“我們會找個外國家庭,讓他們領養這個孩子,讓孩子接受完善的教育,在一個健康的家庭環境成長。每年學校假期的時候再來和你團聚。”
她輕咬著下唇,點點頭。
負責人接著說:“不過爲了讓孩子在到新的環境生活時能夠更容易的接受新環境,我必須要求你盡量少和孩子接觸。”
她擡起了頭,看見負責人眼中的執意,也只能再一次點點頭。
任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接下來的日子,寶寶被放在離她十來步的嬰兒床裏,過著沒有媽媽的日子。
她只能躺在床上,遙遙地看著寶寶一天一天的長大。
寶寶哭了,寶寶撒尿了,寶寶餓了,寶寶發脾氣了,她都只能夠遠遠的看著。
只有很偶爾的時候,她獲准坐在輪椅上,讓寶寶坐在她的大腿上看夕陽,享受那身爲人母的喜樂。
她也想在寶寶睡着的時候能夠抱著她,摸著她幼滑的頭髮,唱她小時候常聼的兒歌給寶寶聼。
她也想在寶寶哭閙的時候能夠摟著她,輕輕摸著她的頭, 帶著她到附近的商店去買糖果吃。
她更希望能夠成爲那個牽著寶寶踏出她人生中第一步的人,能夠帶她上小學,能夠看她上中學,看她交男朋友,看她嫁爲人妻,看她懷孕生子。
可是她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
她擁有的,只剩她自己。
一個女人能夠擁有的最偉大的身份,她所能掌握的並不完全。
她只能在每個晚上,把在醫療所裏飛舞的螢火蟲當成流星,在心裏默默許願。
願她犧牲了和孩子的關係,能夠為孩子換來一個美好的未來。
*注:此篇文章改編于正在努力為自己開創新的未來的Saiya和她的女兒的故事。願上帝永遠與他們同在。
2013年8月15日 星期四
2013年8月5日 星期一
讓我就這麽單純的喜歡,好不好?
我在小兒科病房裏,看見了最單純的感情。
孩子和父母之間的互動,完全沒有利害關係。
雙方面給予的情感,是最純粹的付出,不會被拿來比較說誰愛誰多一 點。
孩子察覺到危險,第一時間就撲向父母的懷中,因爲孩子對父母有完 全的信任,相信這個向他張開雙臂的人,絕對能夠保護他。
不管父母把哭閙不休的孩子罵得多兇,孩子的雙臂環在父母的頸上的 霎那,父母的臉上就有了溫柔的綫條。
因爲他們抱著的,是他們的骨肉,是他們的孩子。
他們愛他,沒有任何的理由。
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長大后,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已經抹去了最重要的單純。
我們都在互相利用著對方,在為對方最任何事情之前,心中都會小小 地衡量一下得與失,才會點頭或是搖頭。
我們抛棄了最簡單的相處模式,在我們心中筑起了一道墻,把我們自 己和周圍的人分割開來,選擇了最繁複的關係。
而這些被抛棄、或者説是被塵封了的情感,卻被我在小兒科病房裏找 到。
讓我不被其他人或事影響,就這麽單純的喜歡小兒科,好不好?
孩子和父母之間的互動,完全沒有利害關係。
雙方面給予的情感,是最純粹的付出,不會被拿來比較說誰愛誰多一
孩子察覺到危險,第一時間就撲向父母的懷中,因爲孩子對父母有完
不管父母把哭閙不休的孩子罵得多兇,孩子的雙臂環在父母的頸上的
因爲他們抱著的,是他們的骨肉,是他們的孩子。
他們愛他,沒有任何的理由。
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長大后,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已經抹去了最重要的單純。
我們都在互相利用著對方,在為對方最任何事情之前,心中都會小小
我們抛棄了最簡單的相處模式,在我們心中筑起了一道墻,把我們自
而這些被抛棄、或者説是被塵封了的情感,卻被我在小兒科病房裏找
讓我不被其他人或事影響,就這麽單純的喜歡小兒科,好不好?
2013年8月1日 星期四
柬埔寨義工行2013之 《好久不見,柬埔寨》
三年前,我背上背包,帶著一顆忐忑又期待的心,獨自踏上了這塊陌生的土地。
我在這裡遇見了很多人,很多事。但這終究不是我該長留的地方,於是我滿懷不捨的心,離開了這裡。
離開后,我對自己許諾:要再回來。
三年后,我再次背上了背包,回到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而我和這個地方的故事續章,正式展開。
好久不見,柬埔寨。
————————————————————————
飛機的前輪觸碰到金邊國際機場跑道的時候,外頭陽光普照。
三年來,金邊似乎沒有什麽改變。
交通仍是混亂,街道仍是骯髒,空氣仍是污濁。
和三年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我的同伴們就坐在我身邊,準備和我一起經歷未知的旅程。
我們在前往Graphis Health Center(GHC)的路上時,Michie打了個電話來給我,確保一切順利。
我接起電話,聽見電話另外一端傳來Michie那獨特的日本腔英文時,心中甚是感慨。三年雖然已經過去,但是我們還是三年前的我們。
車子走在當年我走過的四號公路上,黃塵直往我們撲來,若非有擋風鏡竪在我們面前,我們必然早已吃得滿嘴黃沙。
從金邊離開兩個半小時之後,司機指著路邊的一條小道,用英文說:“這邊?”
猶記得當年離開的時候,從村子出到四號公路來的路口処有幾家簡陋的商店,而司機指著的這條小道入口附近的商店看起來有點眼熟,便向司機點了點頭,而司機也將車子開上了那條泥濘的小路。
在兜兜轉轉幾下之後,GHC便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如今的GHC和三年前相較之下已經稍具規模,除了醫療中心作爲主建築之外,其他的附屬建築如志工小屋、廚房和廁所等等已經矗立在醫療中心周圍。
看見出來迎接的Michie和Peter那熟悉的臉孔,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就是這些人一直以來都在默默地奉獻他們的精神和時間,努力地把這裡變成一個更好的地方。
一群來自臺灣國防醫學院的同學比我們早一個星期抵步,而帶團老師是我當年和他擦身而過的田炯璽醫師。
多虧田醫師和各位同學的幫忙,我們才得以順利將蚊帳拉好,並將行李安頓完畢。
再一次的,我感受到了來自臺灣的熱情和善意。
這一天,我站在夕陽的餘暉之下,吹著不帶任何雜質的風,看著趴在醫療中心外空地上休息的狗群,想念著當年在這裡遇見的那些人,同時對未來的幾天充滿期待。
好久不見,柬埔寨。
我在這裡遇見了很多人,很多事。但這終究不是我該長留的地方,於是我滿懷不捨的心,離開了這裡。
離開后,我對自己許諾:要再回來。
三年后,我再次背上了背包,回到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而我和這個地方的故事續章,正式展開。
好久不見,柬埔寨。
————————————————————————
飛機的前輪觸碰到金邊國際機場跑道的時候,外頭陽光普照。
三年來,金邊似乎沒有什麽改變。
交通仍是混亂,街道仍是骯髒,空氣仍是污濁。
和三年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我的同伴們就坐在我身邊,準備和我一起經歷未知的旅程。
我們在前往Graphis Health Center(GHC)的路上時,Michie打了個電話來給我,確保一切順利。
我接起電話,聽見電話另外一端傳來Michie那獨特的日本腔英文時,心中甚是感慨。三年雖然已經過去,但是我們還是三年前的我們。
車子走在當年我走過的四號公路上,黃塵直往我們撲來,若非有擋風鏡竪在我們面前,我們必然早已吃得滿嘴黃沙。
從金邊離開兩個半小時之後,司機指著路邊的一條小道,用英文說:“這邊?”
猶記得當年離開的時候,從村子出到四號公路來的路口処有幾家簡陋的商店,而司機指著的這條小道入口附近的商店看起來有點眼熟,便向司機點了點頭,而司機也將車子開上了那條泥濘的小路。
在兜兜轉轉幾下之後,GHC便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如今的GHC和三年前相較之下已經稍具規模,除了醫療中心作爲主建築之外,其他的附屬建築如志工小屋、廚房和廁所等等已經矗立在醫療中心周圍。
看見出來迎接的Michie和Peter那熟悉的臉孔,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就是這些人一直以來都在默默地奉獻他們的精神和時間,努力地把這裡變成一個更好的地方。
一群來自臺灣國防醫學院的同學比我們早一個星期抵步,而帶團老師是我當年和他擦身而過的田炯璽醫師。
多虧田醫師和各位同學的幫忙,我們才得以順利將蚊帳拉好,並將行李安頓完畢。
再一次的,我感受到了來自臺灣的熱情和善意。
這一天,我站在夕陽的餘暉之下,吹著不帶任何雜質的風,看著趴在醫療中心外空地上休息的狗群,想念著當年在這裡遇見的那些人,同時對未來的幾天充滿期待。
好久不見,柬埔寨。
前往GHC的路途仍舊顛簸
訂閱:
文章 (At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