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4日 星期四

“那你還要不要打?” “要!”

“寸止”在傳統空手道界中有不同的詮釋方式。
有人說,“寸止”的意思就是“寸前即止”,也就是說所有攻擊在擊打到對手身上前一寸的地方停下。如果能夠做到這種境界的話,代表著你已經能夠對自己的力道控制自如,既能夠起到單單是阻嚇對手的作用,必要的時候也能夠將對手一擊必殺。
另一派説法是說所謂“寸止”為“入寸方止”,也就是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點爆發出來,並且打入對方體内一寸處停止。

不管怎樣,除了像極真會這樣的全接觸式空手道之外,現在的空手道比賽大多只是“點到爲止”。
雖説是點到爲止,但是在雙方選手都處於緊張的狀態,移動的速度又甚快的情況下,受傷的情況還是屢見不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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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帶著武舘的幾名選手到芙蓉去比賽。
當天的參賽者甚多,從八嵗的孩子到四五十嵗的成年人都有。

我們坐在觀衆席上,看著幼年組的選手在場上廝殺。
這些九嵗十嵗的孩子在之前在場下還在追逐嬉鬧,但一綁上了腰帶、站上榻榻米之後,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絕不輸成年人。
一出拳,一踢腿,姿勢都標準得令我們感到慚愧。

但是不管怎樣,他們終究還是那麽小的孩子。
好幾個選手被對手打到了臉或下巴之後,不自禁的哭了起來。
但是主審官只是讓他們握拳站好,不准擦眼淚。
給他們唯一的選擇只是能不能繼續打下去。

很神奇的,這些小不隆冬的孩子沒有一個選擇棄賽,而是吸了幾下鼻子后,又再擺好姿勢再沖。
而且打得更狠、更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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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其中一場比賽中,一個孩子被對手一拳打在嘴巴上,鮮血直流。
急救隊把孩子帶下場,到洗手間去處理傷口。

我跟到了洗手間去,在表明身份后接過了急救工作。
那孩子的身高連我的腰際都還沒到,我只得蹲下來,察看他的嘴巴后發現他的嘴唇破了一個傷口,鮮血不斷地流出來。

我把孩子帶到了洗手盆前,從急救包裏找到了紗布。
“疼不疼?”我用紗布按著孩子嘴唇上的傷口,皺著眉問道。
孩子低著頭,看著一滴緊接著一滴滴在洗手盆裏的鮮血,搖了搖頭。

過了好一陣子,我放開了手,見他的嘴唇不再流血,便扭開了水龍頭,一邊洗手一邊問道:“那你還要不要打?”
孩子雙眉倒竪,用力一點頭,咬著牙道:“要!”用手掬了一把水往臉上一抹,抓起了擱在一旁的拳套就大步跑了出去。
一點猶豫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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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很多人會說幹嗎讓那麽小的孩子接觸那麽暴力、高危險性的運動,這樣豈不是會促成他們日後在人格上的發展缺陷。
但是我卻從這些孩子的身上看見了成年人身上看不到的堅毅和執著。

試問我們這些成年人中,有多少人能夠在追求夢想的路上被打倒了之後,能夠再站起來?
就算站起來了,有多少人能夠用比之前更狠、更拼的態度來追求自己的目標?
有多少人能夠在追求夢想的路上受傷之後,還能夠毫不猶豫地說:“這點傷不算什麽,我還要再打!”然後帶著傷繼續上場?

很多人,都做不到。

在追求那些所謂的“夢想”、“目標”方面,我們是不是連一群孩子都不如?


1 則留言:

maileng 提到...

眉毛倒塑。。。。
呵呵,好可爱的小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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